提筆準備寫的這件事情,算來算去也是件十二年前的陳年往事了,但這件事情卻是在我的記憶中留下一段無法抹滅的痕跡,也在我的外在上,也留下了兩道特別的弧度,就在那舌尖可及的兩個門牙上…。
我想跟我認識的朋友大概曾經不小心觀察到,我的上門牙兩顆牙齒,有著半月型弧度彎曲缺塊,不同於下門牙一般的狀態是水平的邊緣,按照人類生理學來說就是切斷所吃的食物所用,我的上門牙呈現了一種麥當勞M的圖案,至今這麼久了,似乎也沒人跟我提起過,不知道是因為不明顯呢?還是大家覺淂還算正常?
這件事情追究到國小應該是六年級左右吧,當時剛搬家到中壢,有著寬廣的庭院、花園讓我們家三個兄弟到處跑,還蠻令人開心,而且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一把彈跳玩具,大概就如圖所示那樣的玩具,上面的把手可以讓人兩隻手握住,下面則是雙腳踩上去,然後最底端是一個鋼圈所構成的彈簧,可以讓人站在上面彈過來彈過去的玩具,姑且稱之為「彈跳竿」好了。
當時三兄弟手邊有這樣一個玩具後,三不五時就拿來跳東跳西,著實花了不少時間在練習這個彈跳玩具上面,因此每一個人都有著還不錯的平衡感,還可以跳著花園的石頭,有時明明就快倒下了,還可以運用小朋友相當強的腰力,歪著屁股地把整個彈跳竿凹了回來,回復原本彈跳的狀態,把小朋友的活潑跟玩心完全展露無遺。
但也因為太多次的成功造成無可避免的自大加白痴,慘事就因為這樣發生了,某一天的傍晚,在工廠車庫玩著彈跳竿的我,旁邊兩個弟弟在不知所謂的手舞足蹈(那種小時候的開心所形成的怪型怪狀奇異的舞蹈,真的無法解釋),假會的我,就非常大膽的跟弟弟說:「來推我啊,保證不會倒!」之類的相關言語,要求弟弟來推著在玩著彈跳竿的我,以證明我這個大哥的絕佳平衡能力與膽識…(真不知道這種憨膽是哪來的…),結果相當配合的弟弟就伸手推了在跳的我,第一推,嘿嘿,果然很輕鬆的歪了一下繼續又跳了起來,弟弟大概也覺得這個大哥很厲害吧,提起勇氣使力了推了第二次,我臉上的驕傲表情都還來不及收,就正向往前面倒了下去,更蠢的是,我還因為想要展現實力凹回來,硬是完全不放手也不跳開,整個人直挺挺的就這樣面朝下,碰!當下完全失去知覺的我,大概昏了過去,完全沒有任何其他的印象我當下做了些什麼事情…。
等我有知覺醒來時,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媽媽焦急神色的面孔,皺著眉頭望著窗外,原來已經是橫躺在汽車後座媽媽的懷抱中,媽媽一隻手懷抱著我的頭,另外一隻手拿著一條冰冷浸透冷水的毛巾,敷著我的口鼻,當下的我並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只記得爸爸開車開得很快,印象最深刻的是當遇到紅綠燈時,媽媽還催促著爸爸,說著還等什麼紅綠燈啊,直接闖過去啊之類的言語,爸爸也是焦急的語氣回應,要到哪一家醫院等等的回答,汽車的時速,根本不像一台在市區行進的車子,這個情景的映象,一直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中。
一直到了中壢的街頭,找到了一家有營業的小醫院,爸爸隨便亂停了車,打開後車門,一把抱住我,直接往醫院裡面衝,我的眼角餘光望著醫院兩旁相當多正在等的民眾,爸爸也不管,直接就衝進診療室中,將我放在耳鼻喉科醫院常常會出現的那種座位上面,虛弱的我也沒有其他印象爸媽是怎麼跟醫生講的,醫生可能也看我狀況很糟糕,也立刻過來探詢我的狀況,之後的事情,大概就是醫生清理我整個臉頰上的血跡,檢查我鼻腔內的出血狀況之類的,昏昏欲睡的我,對於之後的處理狀況也都沒什麼特別印象了。
後來弄完結束回了家,才聽爸媽說,當時我倒下是整個臉朝下撞到地板,然後大出血,血從鼻子開始往外噴出,我的雙手摀在臉上,血液不停地從指縫中流出,地板上就瞬間血液開始蔓延,而且血液的量還蠻大的,很恐怖,那個時候弟弟也嚇傻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去叫我爸媽過來以後,才去拿了毛巾沾了水,試著幫我止血,爸爸也開車過來把我搬上車,立刻飛車朝中壢開去,後來的事情就是我醒過來看到的狀況了。
後來的幾天我都請假在家養傷,整個鼻子腫得跟成龍差不多大,國小的同學還特地來探望我的傷勢,而且也因為此次的面朝下落地事件,我的牙齒就此被撞出兩塊彎月角,而那兩塊牙齒碎片,也因為後來爸媽的清理血跡,太細小而一併被清掉了,現在大概安安靜靜地躺在垃圾場某個黑暗的底部吧,而這件事情也給了我兩個很重要的心得:第一是不要逞強,有些看起來有把握的事情反而更容易因為掉以輕心而失敗;第二是父母的大愛,當我從昏迷中抒醒時,媽媽坐在後座焦急異常的神情與語氣,爸爸急迫的開車速度還有將我抱下車時那個緊張想要迅速卻又特別小心謹慎的動作等,那樣子的情景,處處都顯示出父母對子女那種無私如心頭肉一般的感情,這一輩子,想要償還這樣的付出,似乎怎麼樣都不大可能吧,只希望父母親能夠健健康康地過著生活,對自己好些,不要為了子女,什麼都願意付出,自己卻是相當的節省,不願意去花大錢,每每想起這些,總是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親情的那種羈絆,真的是老話一句,是令人深深感動且偉大的。備註:照片的最左邊兩位戴帽子的就是我最親愛的老爸跟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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